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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小玩到大的电子游戏,外星人元素从来不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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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子游戏的萌芽时期,最早的电子游戏设计师都是高智商的计算机科学家。

电子游戏从诞生之日起,就与科学,与科学幻想近在咫尺。

电子游戏作为一种有着强烈交互属性的媒体形式,对于外星人题材的热衷,跟其他媒体没有什么不同。

第一个外太空科幻色彩的电子游戏:《Spacewars》

1962 年,麻省理工学院的科学家,开发了一个外太空科幻色彩的电子游戏:《Spacewars》。可惜由于游戏设备成本高昂,没能在市场上取得广泛的影响,但仍然被作为科幻游戏的鼻祖。

从这之后,科幻元素乃至外星人题材,从来没有在电子游戏中缺席过,外星人以邪恶或者悲悯,智慧或者原始的各种面貌出现在电子游戏的故事之中。

上帝与魔鬼的投影

由于人类对于末世的恐惧,以及西方文化中「末日审判」情结,许多游戏中的外星人被当成了拥有毁灭力量的审判者角色。

这类游戏作品的外星人和外星文明,往往具有较为脸谱化的定位,一般是作为服务游戏主体内容而存在的矛盾冲突的一方,可以说是「太空歌剧」式游戏作品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魂斗罗》中的外星生物

国内玩家熟悉的经典游戏《魂斗罗》里的异形敌人,是跟随一颗坠落的陨石而来的外星生物。

限于当年的游戏卡带的容量,游戏的设计者没有给这个外星人设定更加复杂的背景,留在大家印象中的《魂斗罗》就只剩下了「上上下下左右左右 BABA」的秘籍。

《合金弹头》中的火星人

在同样优秀的横版过关游戏《合金弹头》系列中,水母形象的火星人控制了游戏中的反派莫登元帅,并进而攻击地球,原本影射二战的游戏变成了对抗火星人,保卫地球和平。

值得一提的是,在游戏第一代的最后,一个名叫 Satiko Suzuki 的小女孩祈祷外星人来制止地球上的战争,并复活在战争中逝去的父母,可以说外星人在这里扮演了传统意义上的上帝角色。

《命令与征服 3》中的思金人

同样让外星人扮演救赎者角色的还有,2008 年美国艺电发行的 RTS 大作《命令与征服 3》。在这款半写实的近未来幻想游戏中,通过矿石「泰伯利亚(Tiberium)」引出了一个神秘的外星种族思金人(Scrin),将原本游戏两方对立势力,变成了全球防御组织 GDI、NOD 兄弟会(Brotherhood of NOD)和外星文明思金人(Scrin)三方的大混战。

外星文明思金人(Scrin)的核心

游戏中的思金人,其外形设计与组织形式,明显借鉴于地球上的低等昆虫,游戏中巨大的外星战舰,形如地球上的巨大多组爬虫。思金人一登陆地球,随即就展开了无差别攻击。

思金人(Scrin)为了寻求泰伯利亚矿石而来

游戏中也没有标明思金人的政治意图,似乎只是单纯的为了寻求更多的泰伯利亚矿石而来。到了游戏后期,思金人开始建造巨大的阀限之塔,这种高端科技与低级政治水平的严重撕裂感,使得思金人的形象十分扭曲。

《半条命》游戏中的智慧外星人:弗地冈人(Vortigaunts)

曾经风靡中国的 FPS 射击游戏《半条命-反恐精英》,在母本游戏《半条命》(HALF-LIFE 实际应该翻译为《半衰期》)的故事背景中,因为戈登·弗里曼博士在黑山基地空间传送的实验的失败,将一种名字为 Xen 星的外星人传送到了地球,进而引发了一场灾难。

Xen 是一个位于小行星表面

Xen 是一个位于小行星表面或者附着其上的平台,周围则是空旷的星云。和地球不同,Xen 的重力系数很低,存在一种名为弗地冈人(Vortigaunts)的智慧外星人,他们拥有完整的社会体系。从游戏里可以看出,Xen 星球上的生物不光有军事组织,政治组织,还有工业组织。

《半条命》中的外星人更像是怪物

但是从游戏设计的角度来说,《半条命》中的外星人更像是怪物,而非拥有文明的外星人,游戏中形态各异的外星生物,表现为恐怖、嗜血、凶猛,即便是拥有一定智慧的弗地冈人也,也具有很强烈的攻击欲望。这种将未知生物恐怖化的设计思路,与《生化危机》系列中怪物的设计思路如出一辙,也就让弗地冈人这种外星文明变得过于扁平了。

诸神黄昏的毁灭者

在 2008 年美国艺电出品的《死亡空间》中,将外星生物与恐怖联系在一起的意图就更加明显了。

2008 年美国艺电出品的《死亡空间》

《死亡空间》中,干脆就没有直接讲述外星人的故事,也没有直接将外星人的形态展示出来,只留下一个令人遐想的「信标」纪念物,来彰示外星文明所达到的文明高度。《死亡空间》将更多的笔墨用来刻画人类在狭小的宇宙飞船中,面对未知外星生物的恐惧和对血腥杀戮的极端刺激。

《死亡空间》将外星生物与恐怖联系在一起

「信标」的设计是引出外星人的唯一线索。在游戏中,信标是外星人用来检测星球发展的工具,信标是早在星球(刚形成的时候投放到星球地下的,外星人会持续监测星球的生命情况,直到星球产生文明并发展壮大。当生命体接近时,信标释放存储的外星 DNA 改造生命体本来的 DNA,使之成为另一种生物。

「信标」

变异后的生命体受信标控制同化任何未变异的生命体。就这样让变异逐步扩散,最后整个星球的生命体全部变异后会自动向信标聚集,信标会向外太空幕后主使发送信号,外星人收到信号会来此吞噬被聚集的有机体。

《死亡空间》中的外星人不以殖民为目的,仅仅是为了饱餐一顿

不得不说,《死亡空间》中有关信标的设计,有着简单粗暴又令人着迷的效果,对于身处宇宙中的外星人来说,只要是有机生命体,如何获得足够的有机会物将是外星终极生命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通过四处设置「信标」这种诱饵,随时监控可能存在生命的星球,不以殖民为目的,仅仅是为了包餐一顿,这样的外星吃货想想也是十分耿直的。

在《死亡空间》最后,作为大 Boss 出现的外星人,体型也足够吓人,但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跟精巧的「信标」设备联系起来。

《质量效应》中的利维坦

2007 年由 BioWare 研发的 RPG 游戏《质量效应(MASS EFFECT)》同样选择了太空题材,由于游戏中融合较多的RPG元素,所以对于游戏中外星文明的设定相比《半条命》更加详实。

在《质量效应》中,外星文明再次扮演了末日审判者的角色:游戏设定了一个每隔五万年出现一次的神秘机械军团会扫荡全体文明世界,消灭一切生物并抹杀掉自己的存在证据。而人类在进化为星际文明后,不得不面对新一轮的文明大毁灭。

在《质量效应》中出现了两种外星文明,一种是作为故事背景出现的名为「利维坦」的高智能物种,他们拥有控制有机体心智的能力,除此外还有拥有不可思议的高超科技,可以说是「上帝」形象在外星文明中的具象化。

「利维坦(Leviathan)」的字面意思是裂缝,在《圣经》中是象征邪恶的一种海怪,通常描述为鲸鱼或鳄鱼。在基督教中,利维坦成为恶魔的代名词,并被冠以七大罪之一的「嫉妒」。从这种命名方式可以窥见游戏设计者对于这种外星文明的定位。

《质量效应》中的收割者

游戏中的另外一种外星文明是收割者(reaper),也是在游戏中跟玩家直接冲突的外星人。收割者是由银河系的一只远古种族「利维坦」所创造的机械生物,在被利维坦赋予了思考能力后,毁灭了其主人利维坦,并以利维坦为模板创造了拥有心灵控制能力的先驱者。

这两种外星文明,一种代表了高度智慧文明的自我反噬,一种则干脆设计成了机械生物的冷酷与直接。这似乎对应了人类与机器的关系,在运用强大机械的同时,也包含了人类对被强大机械反噬的恐惧。从两种外星人的设定上来说,《质量效应》在塑造外星人的努力上并不能称得上成功,两种外星人拥有过多的神性和兽性,缺乏让人信服的外星文明的层次感和复杂性。

和平与力量的角逐者

人类假设有外星文明存在的基础,建立在对广袤宇宙拥有无限可能的认识之上。总结人类自身发展的历程,人类假想了一种或多种跟人类文明拥有相似生存价值观的外星文明。也就是说,当外星文明有了合适的生存诉求之后,外星人的存在才显得那么合情合理。

《光环 HALO》中星盟的外星战士

2001 年微软发行的主机大作《光环 HALO》(也称《光晕》)中,人类在星际空间的发展和扩张,遭遇到了一个自称为「星盟(the Covenant)」的外星组织的狙击,一场争夺宇宙生存空间的大战随即拉开序幕。

微软在《光环》系列的宇宙版图的设计上,下了很大的力气,设定了从上古时代的先驱者文明,到以先行者 (Forerunner)、人类 (Humanity)、先知 (Prophet)、洪魔/虫族 (Flood) 为主的多个星际种族。将人类文明与主要外星文明并列展示在广阔的星际舞台上。

在《光环》的世界观中,由于有上古先贤种族先驱(Precursor)的存在,宇宙中主要文明都经过了先驱的改造,因此对于登上《光环》舞台的外星人,基本上都属于文明等级较高的外星文明。

《光环》中外星人先知的形象

外在形象方面《光环》中的外星人(除了洪魔)摆脱了怪物式外星人的设计方式,都具有了类人的外形,只是在身体结构和面貌方面有着较大的差异。他们都有着复杂的社会等级和关系,有着不同的审美习惯和科技发展走向,虽然以今天的视角来看,他们是不折不扣的外星人,但放在《光环》的历史背景中,这些外星文明连同地球上的文类文明,可以算是宇宙文明的不同种族了。也正因为此,微软更习惯于将其他的外星文明,称为种族。

在《光环》这一场规模宏大的太空歌剧中,各个星际文明有了自己的政治取向和社会需求,各种族之间的相爱相杀,更是建立在利益博弈的基础之上。如果将博弈简单来说,就是先驱创造了先行者,在先驱要毁灭先行者的时候被后者逆袭,先驱被迫离开了银河系。之后先驱创造了洪魔(虫族),作为毁灭工具用来打击先行者。人类与先行者存在竞争关系,目前先行者占有优势。

《星际争霸》中神族的战士形象

类似的,1998 年由暴雪出品的RTS大作《星际争霸》也给玩家设置了一个庞大的星际舞台,而这星际舞台,在某些成分上却与《光环》颇为相似。在《星际争霸》中,扮演创始者文明的是赛而那加(Xel'Naga),拥有高度发展的科技文明,他们试图创造纯粹的生物形态,其中最成功的产品是神族(protoss)和虫族(zerg)。但野心使得神族和虫族陷入大规模的战争中而无法自拔。赛而那加给了虫族同化寄生主的本领,结果虫族却最终毁灭了赛而那加。人族是来自地球的流浪者,被流放的地球人从冷冻睡眠后醒来,发现自己正遭到异星力量的威胁,只有选择战斗。

《星际争霸》中三族的设立以及相互之间的关系,比《光环》要稍稍简单一些。其中神族(protoss)的形象着重强调了神族在精神能力上面的优越,能够通过精神的力量直接沟通,并能通过灵能远距离传送。虫族方面则没有摆脱怪物的形象,主要吸收了地球上昆虫的形象和组织模式,创建出一种具有集群意识的物种。

《星际争霸》虫族方面则没有摆脱怪物的形象

詹姆斯·H·施米茨在1950年的小说《夏日的第二夜》中首先将一个外星集群智能称为「群体意识」。小说中,居住在地外行星的人类遭到了外星生物哈尔法的攻击,它们具有「群体意识等级的智力」。1973 年,这个词组又游离到了科幻之外,用来形容官僚体系,形容各种想法和行动整齐划一的社会组织。

在《星际争霸》中存在的三族关系,简化来说是神族倾向于维护宇宙纯净,将消灭虫族作为第一要务。虫族则出于生物本能无限制繁衍,企图控制更大的区域。

综合这两款作品来看,游戏中对于外星人,对于星际战争的设定显然遵循着某种套路,你可以说是《星际争霸》珠玉在前,《光环》有借鉴或者抄袭的,其实这种大太空歌剧式的游戏设定,更可以向上追溯到 1987 年的《战锤 40K》规则书,甚至是更的 1977 年推出的太空歌剧电影《星球大战》。

《战锤 40K》规则书封面

这些产生(策划)于上世纪的游戏作品,不可避免的受到当时社会思潮、电影文化、科幻文化的影响。在那个特定的时代,太空歌剧式的故事情节是科学幻想作品的主流,各星际种族之间的争霸与和平,也是遵循了冷战时代合作-对抗的博弈模式,是属于那个时代的伟大幻想。

新外星人与后人类

随着人类科技的持续发展,星际探索技术的不断进步,人类对自身殖民太空的信心与日俱增了。在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人们越来越喜欢例如《火星救援》这样的硬科幻\近未来故事。

2014 年 10 月,在回合策略游戏领域具有重要地位的《席德梅尔的文明》系列,推出了该系列旗下的科幻主题作品《文明:太空(Civilization Beyond Earth)》。

《文明:太空》中的外星星球和外星生物

《文明:太空》是《半人马座阿尔法星》的精神续作。时间设定在未来,撼动世界的重大事件导致现代社会分崩离析,造就了新世界秩序,并让人类面临不确定的未来。人类亟欲力图振作,重新组合的国家将资源集中在外太空旅行上,替人类谋求崭新开始。玩家将前往宇宙探索,初始为一个外星球,丰饶,沙漠,真菌为三种世界类型,城市可以建立到外星和前哨站。

《文明》系列一向以写实为主要基调,在《文明:太空》中,科技发展也是基于当前科技的合理发挥和想象。在游戏中,当玩家作为星际殖民的一份子,第一次降落到一个陌生的星球之上后,玩家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生存。而这一次不是外星人来到地球,而是人类作为外星人踏入外星人的领地。

《文明:太空》中人类发展的三个倾向性

《文明:太空》中设定的外星生物,基本处于动物的阶段,还没有进化出高度的智能。外星生物的形象,仍旧是毫无新意地借鉴了地球上昆虫的形象。《文明:太空》所做出的创新,显然不在于外星生物的设定上,而在于提出了三个有趣的人类发展方向:和谐(Harmony)、至高(Supremacy)、纯正(Purity)。

简单来说,和谐代表了人类有意识地与外星文明融合,有意识地利用外星资源改造自己的科技,乃至人类肉体,让人类融合当地生物的 DNA 进化出全新的形态(外星文明);至高,则是利用科技,将脆弱的肉身彻底抛弃,将人类改造为机械,利用智慧和科技超越为新的独立存在(机械文明);纯正,尊敬并保留人类在旧地球上的起源,并以其形象重新塑造新星球,也就是一个适合理想人类的理想家园(人类文明)。

按照《文明:太空》的设定,以和谐和至高为发展方向的外太空人类,最终将变成跟地球人类完全不同的「外星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文明:太空》的外星人,将会是人类最熟悉的外星人了。人类随着星际旅行的迁徙,产生的人类亚种乃至新的外星人,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了。

科学家预测的走入进化下坡路的人类

Posthuman(后人类)这个词,首先出现在恐怖作家洛夫克拉夫特的 1936 年的长篇小说《时间之外的阴影》中。洛夫克拉夫特在书中写道:「人类没落之后将会产生一个强大的甲虫文明,而当旧世界迎来可怕的末日,这些甲虫的身体会为伟大一族中的精英所占据。等到地球的日子到头,这些寄生的灵魂将会再度启程,在时间和空间之中迁徙,最后在水星的球根植物体内找到新的落脚点。然而它们之后还有新的种族,它们可悲地固守着寒冷的地球不愿离开,它们一直挖掘到它恐怖的核心居住,并在那里迎来最终的灭亡。」

《杀出重围:人类革命》中多数人类已经接受了人体强化

在近未来科技故事中,人类将越来越多的利用科技改造自己,如《杀出重围:人类革命》中多数人类已经接受了人体强化,随之而带来的伦理、道德及法律问题,严重的威胁到了人类对人类身份的自我认知,正如《攻壳机动队》中草薙素子的喃喃自语那样:「也许自己很早以前就死了,现在的我只是由义体和电子脑构成的虚拟人格,也许真实的『我』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随着科技的继续发展,人类与外星人的接触也不是不可能的,尽管霍金一直在警告人类不要与外星人接触,刘慈欣书中的三体文明也试图告诫人类「不要回答」,但是天生好奇的人类,怎么能够忍住不打开这只精巧的潘多拉魔盒?在人类与外星文明相处的「暗黑森林」中,远不是简单的猎人与猎物的关系,人类科技发展的最前沿,恐怕才是肢解人类共识的最锋利的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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